入狱五年后消瘦憔悴 白俄罗斯反对派人士季哈诺夫斯基誓言继续抗争

立陶宛维尔纽斯（美联社）——谢尔盖·齐哈诺夫斯基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这位白俄罗斯关键反对派人物于2020年被监禁，上周六意外获释。他身高1.92米（近6英尺4英寸），曾经体重135公斤（298磅），现在只剩79公斤（174磅）。

上周六，齐哈诺夫斯基与其他13名囚犯一同获释，被带到邻国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与流亡的白俄罗斯反对派领袖妻子斯维特兰娜·齐哈诺夫斯卡娅及孩子们团聚。次日接受美联社采访时，齐哈诺夫斯基试图微笑和开玩笑，但回忆起狱中经历时仍难掩沉重叹息。

"这绝对是折磨，"齐哈诺夫斯基在获释后首次坐谈采访中告诉美联社。他说狱方"不断对我说："你不仅要服完已判的20年刑期，我们还会再次给你定罪。"他们告诉我"你永远出不去"，还反复强调："你会死在这里。""

作为白俄罗斯最著名的反对派人物之一，齐哈诺夫斯基表示在多年单独监禁期间"几乎忘了怎么说话"。他被完全隔离，得不到医疗救治，食物也仅勉强果腹。

"如果你看到他们往我盘子里只扔两勺粥的样子，就两小勺......"他说，并补充自己在监狱小卖部什么也买不到。"他们有时会施舍一小管牙膏或一小块肥皂，有时给有时不给。"

现年46岁的齐哈诺夫斯基是知名博主和活动家。就在他获释几小时前，白俄罗斯当局宣布专制总统亚历山大·卢卡申科在首都明斯克会见了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乌克兰问题特使。基思·凯洛格成为多年来访问白俄罗斯的最高级别美国官员，该国是莫斯科紧密且依赖的盟友。

以反卢卡申科口号"阻止蟑螂"闻名的齐哈诺夫斯基，在宣布计划参加2020年大选挑战这位强人后，竞选活动开始前夕被捕。他被判处19年零6个月监禁，罪名被广泛认为具有政治动机。其妻子代夫参选，在全国各地召集人群。官方结果显示卢卡申科第六次连任，但被反对派和西方谴责为骗局。

此后卢卡申科加强控制，在有争议的2025年1月大选中确保第七个任期。自2024年年中以来，其政府已赦免近300名囚犯（包括美国公民），分析人士认为这是试图修复与西方关系。

齐哈诺夫斯基将获释归功于美国总统特朗普。

"我无限感激唐纳德·特朗普，"齐哈诺夫斯基说。"他们（白俄罗斯当局）希望特朗普至少能在某些方面稍作让步。他们准备释放所有人。全部！"

2020年8月投票后，数万人涌上街头。数千人被拘留，许多人遭警察殴打。知名反对派人物要么流亡国外，要么身陷囹圄。

据白俄罗斯历史最悠久、最著名的人权组织"春天"统计，至少还有1,177名政治犯在押。其中包括该组织创始人、人权活动家、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阿列斯·比亚利亚茨基。

同样在押的还有前银行家维克多·巴巴里科（2020年被广泛视为卢卡申科主要选举对手），以及齐哈诺夫斯卡娅的亲密盟友、当年大规模抗议活动魅力领袖玛丽亚·科列斯尼科娃。

齐哈诺夫斯基称获释是"至今仍难以置信的梦想"。他说上周六狱警将他带出克格勃审前拘留中心，套上黑头套、戴上手铐后用面包车押送。他和其他囚犯完全不知去向。

"说实话，我至今仍不敢相信。害怕醒来发现一切如旧。我不信，还是不信，"他频频停顿、擦拭泪水说道。

齐哈诺夫斯基的孩子们——9岁女儿和15岁儿子——团聚时没认出父亲。

"我们进门后，妻子对女儿说"爸爸来了"，"他哭着说，"起初她不明白，然后冲过来——她哭着，我也哭着...持续了很久。儿子也是！这种情感无法形容。"

齐哈诺夫斯基表示狱中健康恶化，计划在立陶宛接受体检。他说寒冷和饥饿是"致病主因"，几乎所有白俄罗斯政治犯都因"特别严酷的条件"受影响。

"有皮肤病，大家都因寒冷出现肾脏问题——没人真正明白怎么回事，"齐哈诺夫斯基说，"我嘴里、鼻子里流血。有时抽搐——但都是因为寒冷，坐在惩罚牢房里的刺骨寒冷。"

"监狱里没有医疗——完全没有，你们要明白......"他说。

齐哈诺夫斯基称，2024年2月俄罗斯反对派领袖阿列克谢·纳瓦尔尼在监狱死亡后，条件略有改善。

"纳瓦尔尼死后，我想可能很快轮到我了...然后情况有些变化。显然高层有人说"确保他别死在这儿。我们不需要这种麻烦。"待遇稍微缓和...某时刻传来命令：必须让齐哈诺夫斯基活着，不能死。"

齐哈诺夫斯基指责俄罗斯总统普京从2020年抗议活动至今一直支持卢卡申科。

俄罗斯通过贷款和优惠油气价格支持白俄罗斯经济。作为回报，白俄罗斯允许莫斯科使用其领土向乌克兰派兵运武器，并部署俄军和核武器。

齐哈诺夫斯基表达对乌克兰的强烈支持，称克里姆林宫是两国的共同敌人。

"要不是普京，我们早生活在另一个国家了。普京承认卢卡申科胜选，指黑为白。就是说他对造假视而不见，"齐哈诺夫斯基说，"他们互相帮助。因为普京，这个非法政府仍在白俄罗斯掌权。"

有分析推测，白俄罗斯当局释放富有魅力的齐哈诺夫斯基可能是为了在反对派内部制造分裂。但他强调无意挑战妻子作为国际公认的白俄反对派领袖的地位，呼吁保持团结。

"我绝不打算批评任何白俄罗斯人，谴责或抱怨任何人，"他说。

齐哈诺夫斯基表示不会停止斗争，希望作为政治人物和博主重返工作。但对现年70岁的卢卡申科会自愿下台表示怀疑。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下台？"齐哈诺夫斯基说，"很多人说除非他死否则不会改变。但我仍寄望民主力量获胜。"